“各位領導，各位同學，大家下午好，很抱歉耽誤了大家回家的時間而匯集在大禮堂和各個教室收看我的檢討會，各位受累了。”

嚴楓自嘲式地開始了開場白，並且給大禮堂和所有電視機前看著自己的人鞠了個躬。

底下頓時傳來了一片低低的議論聲，包括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於這個傳說中的流氓犯的鎮定，同時他們也發現了——嚴楓這是在即興演講，他根本沒有準備檢討稿。

“我就是一年級四班的嚴楓，一個進學校才兩個月就被扣上了流氓帽子的普通學生。”

嚴楓把話筒挪近了一些，微笑著繼續說道：“很多老師和同學肯定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一個偷內衣的流氓，在專門為他一個人召開的全校大會上還能這麽冷靜和坦然，為什麽還能站在這裏象個沒事人一樣侃侃而談？其實我覺得中國有一句古話說得真是沒錯，那就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轟”的一聲，這次底下徹底揭開了鍋，議論聲音更大了……

人群中，楊廣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安靜！吵什麽？”

隨後他指著臺上的嚴楓喝道：“嚴楓，別妄想在這裏鼓惑其他同學，你那點嘴皮子工夫在這裏是不管用的。”

楊廣的呵斥起到了點效果，底下的議論聲小了很多，更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嚴楓身上，人們都想聽聽嚴楓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

“楊廣同學說得沒錯，凡事都不能耍賴皮，要講證據，也正是因為某些證據，我現在才站在了這裏面對全校做檢討。既然這樣，我就針對情況，來回憶一下事發當天的情況。”

嚴楓頓了頓，朗聲道：“事情的起因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已經知道了，最近女生宿舍經常出現內衣褲丟失的問題，於是學校裏經過研究，決定由學生會出面進行調查，而調查的經過我相信大多數男生宿舍也都經歷過了，那就是逐一地檢查每個學生的衣櫃、書櫃、床鋪等等……我姑且不討論這種行為是不是違反了青少年保護法，是不是違反了我們每個學生的個人隱私意願，單說結果。最後的結果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那就是在本人的床墊和席條的隔層裏搜出了女生內衣褲，而這些就是成為我最終被認為是流氓的最有力證據。”

“廢話！東西在你床上搜出來，大家都會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了，你這個本來就是強詞奪理！同學們，對不對？”

楊廣沒想到嚴楓在這種場面還能說的如此義正詞嚴，心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就打斷了嚴楓的話語。

不過按照正常的推理，楊廣的話並沒有錯，所以楊廣這次的叫囂居然有不少應和者。

“沒錯啊，都在你床上搜出來了，你還狡辯什麽啊？”

“死撐吧？想在全校大會上翻案啊？呵呵，這個新生還真有膽量。”……

嚴楓只是淡淡地笑著，並沒有還擊，而是等到底下的聲音漸漸散去了，才又開始了發言。

“沒錯，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在狡辯，都被抓了現行了，還能怎樣？的確，我是被抓到了，而且被錄下了錄像，我相信這個錄像在我講完以後就會播放給大家看，所以我也不多做解釋。我只是想說——雖然我只有17歲，甚至還未成年，但是我卻知道我是一個男人，一個生下來就應該頂天立地的男人！可能我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我嚴楓可以對著所有老師和同學的當面負責任地說上一句！雖然我至今還沒做出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至少我活得堂堂正正！沒錯，我家裏無權無勢，只是個普通人家，和在座的許多同學一樣，父母辛辛苦苦賺錢供我上了這個學校。我是窮，但是我窮得有骨氣，窮得有原則，做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是我做的，我一定認，不是我做的，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對不會認！”

“好！”

嚴楓的話音剛落，底下就有人站了起來，高聲鼓掌！

嚴楓定睛一看，原來是童方和孟昶兩個好兄弟，夠意思！

“說的好！男人就該這樣！”

童方大聲叫好。

一直在後臺看著的老汪一看情況有點不對勁，立刻又跑了上去，一把搶過嚴楓跟前的話筒，朝著下面厲聲喝道：“停！下面那是幾班的同學？有沒有點基本道德常識？亂叫什麽好？註意會場紀律，再有這種情況發生，追究班級責任！”

汪校長的一番話嚇得童方和孟昶的班主任趕緊把兩人拽回了位置。

老汪同時回頭看了看嚴楓，冷冷道：“嚴楓同學，請你再次明確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在全校面前做檢討的，不是請你來做演講的，你這種認識錯誤的態度讓我們大家怎麽來幫助你？怎麽來拯救你？請你對接下來要發言的話語負責，想清楚了再說，如果再有煽動性的話語，那我只能中止你的檢討了，而對於你的處分，也將升級！最後我警告你，請你珍惜自己最後的機會！”

汪校長這番話說得很不客氣，以至於說完居然小聲罵了一句粗話，雖然聲音不大，而且話筒也放回了原位，但是卻被嚴楓聽得清清楚楚……

“呵呵，這就是大校長，素質可真高！”

嚴楓冷笑著重新拿過了話筒。

“沒想到汪校長年紀不小了，火氣卻還這麽大，我真的不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裏面有什麽錯誤？或者說有什麽觸犯到了汪校長的痛處，我個人覺得……剛才我說的話沒有錯，如果再讓我說，我還是會這麽說！”

嚴楓自豪地挺起了胸膛。

“同學們，你們可以試想一下，今天這件事，算是我倒黴了，但是如果這事發生在你的頭上，你會怎麽想？或許我說這話有的同學沒有聽明白，那麽我說白一點！如果下一次，當你回到宿舍，碰上了類似的檢查，然後你又莫名其妙地看到在你床上搜出了誰誰誰的短褲，你會怎麽想？如果你莫名其妙地就背上了“臭流氓”的帽子的話，你會怎麽辦？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麽倒黴，碰上了這種事情！”

底下再次轟然一聲響，任憑各個班的班主任怎麽訓斥，都擋不住此起彼伏的交流聲……

“什麽意思？”

“這都不明白？嚴楓的意思是說他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啊？他可真膽大，還能這麽說？”

“不過……有道理啊，如果這次在你的床上搜了出來，不就換成你站在上面了嗎？”

“那怎麽可能？我又沒做這種事……”

“不然怎麽叫栽贓，如果有人故意事先放你床上或者櫃子裏，你不就栽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卑鄙了吧？我們學校有這種人？”

聽到此起彼伏的討論聲和內容，楊廣再也坐不住了，終於“呼”地一聲站了起來，食指直直指向了臺上的嚴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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